"工厂化养殖"是指任何高产出的动物养殖系统。工厂化养殖场有时也被称为动物集中饲养场（CAFO）或大型养殖场。目前，大多数食用动物都是集约化养殖的，包括从奶牛到鱼类的所有物种。

该行业的显著特点是将产量置于一切之上，通常包括产品质量、工人安全、环境、人类健康和动物本身。

根据农场、地点和动物种类的不同，条件可能略有不同，但顾名思义，CAFO 的条件是非自然的、狭窄的。疾病、药物和虐待动物也是工厂化养殖的常见现象。

工厂化养殖的历史

工厂化养殖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其发展始于 20 世纪 30 年代的生猪屠宰机械化，随后在 20 世纪 50 年代出现了先进的养鸡技术、大型包装厂和快速发展的家禽养殖场。

20 世纪 60 年代，CAFO 作为实现粮食主权的潜在途径获得了广泛关注，高产出的农场得到了补贴和优惠政策的奖励。20 世纪 70 年代，美国农业部长厄尔-布茨（Earl Butz）曾对全国农民说过一句名言："要么做大，要么滚蛋"。

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生产过剩和其他各种经济因素意味着大量独立的美国农场主再也无法维持生计，这为企业介入农业创造了更多机会。1990 年，中小型农场占美国农业的近 50%，但现在这一数字已下降到不足 25%。

截至 2024 年，美国约 99%的农场动物和英国 85%的农场动物都生活在 CAFO 内。全球的估算比较复杂，但在每年为食物或产品而死亡的1000亿头动物中，可能有 74%是工厂化养殖的。在美国和英国，无序扩张的 "巨型农场"的 数量最近都 急剧上升。

工厂化养殖的支持者声称，为了养活对肉类和动物产品 日益饥渴的不断 增长的全球人口，扩大工厂化养殖是必要的。批评者则认为，工厂化养殖无法持续或有效，扩张也不是解决办法。工厂化养殖已经对环境、动物和人类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随着进一步的扩张，这种影响只会越来越大。

工厂化农业与环境

CAFO 毒化空气、土地、水和大气，对生态系统的危害远远超出其周边地区。该行业的环境足迹巨大、影响深远，对世界各地的植物、动物和人类都具有破坏性。

从工业造成的森林砍伐排放的二氧化碳，到工厂化养殖的牛、猪和其他反刍动物排放的数百万吨 甲烷，工厂化养殖在每个阶段都会产生温室气体排放（GHGs）。工厂化养殖场排放的甲烷占全球总量的 37%，排放的有毒氧化亚氮占全球总量的 65%。

CAFO产生的大量动物粪便将一氧化二氮和 大约400种 有害气体排放到大气中。粪便池和充满废物的雨水（农业径流）毒化了地球上的水源，仅英国的畜牧业每天就产生超过 50,000 吨未经处理的排泄物。粪便池会杀死 野生动物和 人类，而且随着气候危机的加剧，粪便池溢出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

CAFO 的农业径流也是造成大面积土地退化的原因。Four Paws 的一份 报告发现，欧盟的工业化畜牧业造成了 80% 的土壤酸化和 47% 的沿海水域氮污染，进而导致海洋环境中的藻类大量繁殖和其他问题。

总体而言，用可食用农作物喂养动物以生产蛋白质的做法效率极低，即使是在集约化畜禽养殖场，也会造成额外的危害。一公斤牛肉需要 14000多 升水和 8 公斤饲料，而每 100 卡路里的农作物仅能生产 40 卡路里的牛奶、12 卡路里的鸡肉和 3 卡路里的牛肉。

工厂化农业的伦理

上述指标有助于凸显工厂化养殖在食品生产中的低效率，但动物并不只是其公斤数和卡路里的总和。最近，人们对 动物知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主流科学历来摒弃这种态度--这使得动物意识成为一种被接受的、合法的研究途径。

怜悯世界农场（CIWF）的报告中指出 承认农场动物的知觉中，作者写道："大多数科学家和哲学家以及大多数公众都接受动物是有知觉的"。然而，他们也指出，对待动物的方式并不总能反映这种认可，这是一种常见的 "认知失调"。

例如，虽然动物的知觉已被 写入英国法律，但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取缔工厂化养鸡和养猪中使用的笼子和板条箱。奶牛表现出复杂的人际关系，寿命长达 30 年，但仍在 18 个月大（肉牛）到 5 岁大（奶牛）之间被屠宰。

工厂化养殖依赖于拥挤、高压力的生活环境。CAFO中的动物通常没有足够的物理空间来练习筑巢、觅食和玩耍等自然行为，导致它们的健康状况大不如前。动物与朋友和家人分离，因恐惧、沮丧和压力而自残或互相伤害。

有些动物可能会被剪掉牙齿、扣掉尾巴、拔掉角、修剪喙以及接受其他 不需要镇静剂的手术，这主要是为了提高生产率，防止集约化养殖本身造成的问题。据 CIWF 报道，即使在欧洲，例行给猪扣尾也是非法的，但 90%以上的猪场都采用了这种做法。 

在工厂化养殖场中，残忍或不可靠的屠宰方法比比皆是， 虐待和活体动物运输的 事件也时有发生，即使在所谓的可持续发展的 高福利养殖场中也是如此。可以说，工厂化养殖的这些现实与公认的动物智性是不相容的。

工厂化农业与人类健康

CAFO的狭窄环境、集中饲料和选择性饲养都增加了工厂化养殖动物患病和出现其他健康问题的可能性。在所有现代新型流行病中，约有 60%源自人畜共患病，这意味着它们在人类和动物之间传播，反之亦然。其中就包括 COVID-19。

发表在 科学进展描述了畜牧业的 "传染病陷阱"，在这个陷阱中，畜牧业通过砍伐森林、"集约化管理 "和糟糕的废物管理促进了人畜共患疾病的传播。

该行业试图通过常规使用药物和 抗生素来降低疾病风险，一些农民还使用药物和 抗生素来进一步促进 快速生长。这些药物通过 农业径流进入环境，从而增加了世界范围内的抗菌素抗药性，大大增加了人类广泛感染的风险。

欧盟已经禁止标准使用这类药物，但其他国家的工厂化农场仍在例行用药。在美国销售的所有抗生素中，约有 80%用于畜牧业，其中 70% 被认为具有 "重要医疗意义"。

截至 2024 年，畜牧业过度使用抗生素和其他药物是导致人类产生抗菌药耐药性（AMR）的主要原因，每年造成 数百万人死亡。

工厂化农业与人权

工厂化养殖场的污染确实会使生活在附近的人们感到虚弱。Selene Magnolia Gatti 最近为 《卫报》拍摄了一组照片，记录了 CAFO 如何通过噪音污染、气味、慢性感染和疾病影响当地社区。

这个行业对工人也很不友好，他们从事着极其危险、充满创伤，而且 往往是剥削性的工作。大多数 CAFO 养殖者都是 "合同种植者"，这意味着他们承担了工厂化养殖动物的工作和风险。与此同时，根据 动物法律保护基金会（ALDF）的说法，农场主主宰着养殖方法并获得经济回报。

据 ALDF 称，美国工厂化农场的许多工人都是难民，而多达 33% 的工人是移民，25% 的工人是无证工人，这使他们特别容易受到剥削。据认为，目前多州 爆发的奶牛禽流感人感染病例可能未被报告，部分原因是工人的脆弱性。

最后，工厂化饲养的肉类对消费者来说存在固有风险。 研究表明，CAFO 生产的肉类营养价值低于 福利较高的动物产品，而 福利较 高的动物产品本身也被认为不如营养丰富的 植物替代品 健康。总体而言，工厂化养殖产品也 更有可能含有导致肠胃炎的病原体。

如何应对工厂化养殖？

当前的全球粮食系统已不适合使用，特别是工厂化农业，尽管作为一种粮食生产方式已经失败，但仍在继续发展。正如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所 指出的那样，当前系统 "生产食物 "的方式导致了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污染，并使近 7 亿人忍饥挨饿。

对消费者而言，尽可能抵制工厂化养殖产品将有助于减少需求，降低人类对集约化养殖廉价肉类的集体依赖。从历史上看，肉类是奢侈品，减少购买更高质量、可持续、高福利、高营养的动物产品将有助于支持小型农场。

周一无肉日 "或 " 一日一餐 "是减少肉类消费的简单而有序的方法，可能会对健康和地球产生 重大影响。支持可持续农业以取代 CAFO 还可以包括在当地购买农产品和支持使用再生农业的多样化农场。

科技还为工厂化农业和传统农业提供了一些极为高效的替代品。最近在精确发酵和其他尖端食品技术方面 取得的突破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植物蛋白甚至养殖肉类都可以实现规模化生产。同时，水耕法和垂直耕作可以减少种植新鲜农产品所需的土地和水量，进一步简化食品系统。

要纠正工厂化农业的问题，可能需要国家进行有效、全面的干预。政府补贴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畜牧业的发展并奖励产出。更新这些计划以激励可持续发展，将产生重大影响，围绕破坏环境和虐待动物的惩罚性立法也将产生重大影响。